來源 / 互聯網江湖 作者：劉致呈
最近，虎牙公司（NYSE:HUYA）公布了2024年第三季度財報。
表現怎么樣呢？從財務數據上看，這份成績單有點不盡人意。
報告期內，虎牙實現營收15.38億元，同比減少7.61%，這也是連續第12個季度下滑了。
對應的歸母凈利潤，雖然僅為2361萬元，但較去年同期的1054萬元，同比增長了123.97%。
看起來是不是還不錯？但實際上，同期虎牙的三費（研發、營銷和一般及行政費用）還全部實現了同比下滑，下滑幅度分別為12.13%、30.4%和24.68%。
并且三費下滑的背后，也基本都涉及了“人事相關開支”的減少。這說明虎牙要么是裁員，要么是降薪了……
可即便如此，同期，虎牙的營業利潤仍為-3233萬元。
那么歸母凈利潤哪來的呢？靠銀行存錢和投資“吃”利息來的。
同期，虎牙的“利息收入”達9658萬元，從而“對沖”了經營方面的虧損……
當然，虎牙的這份三季報也不是沒有亮點。在直播業務營收持續萎靡的背景下，報告期內，虎牙的游戲相關服務、廣告和其他業務收入到達了4.1億元，同比增長209.34%。
毫無疑問，這是個非常不錯的增長表現，也很有第二增長曲線的勢頭。
那么接下來，這份增長勢頭能夠延續多久？又能不能撐起虎牙更多的價值想象力？這成為了最近一段時間，無數資本投資者爭論的焦點……
非直播業務，正在成為虎牙新的價值籌碼
去年8月，虎牙提出了一個三年計劃，主要目標是通過提供更多與游戲相關的服務，來推動第二增長曲線的發展轉型。
然后在重新梳理了營收結構后，今年一季度，虎牙的游戲相關服務、廣告和其他收入為2.436億元，二季度約為3.085億元，三季度約4.1億元，前三季度總營收9.623億元，同比增長169.4%。
乍一看是不是以為這部分高增長，全是由轉型帶來的效果？
需要祛魅一部分的是，虎牙此前就有廣告業務營收基礎。比如天眼查APP顯示：2022年虎牙的“廣告及其他”營收為10.68億元，2023年則下滑至了5.44億元。
這背后有娛樂直播業務下滑帶來的連鎖反應，也有宏觀經濟趨勢的影響，即互聯網廣告的投入預算少了。這不難理解，畢竟降本增效是2023年的主旋律，甚至虎牙自己也縮減了不少的營銷開支。
可如今，在種種政策刺激下，今年宏觀經濟明顯有了一定的回暖之勢，再加上虎牙的重點發力，所以即便是不轉型，虎牙的“廣告及其他”營收也可能會有一個不錯的表現。
這樣一來，現在虎牙展現出的第二增長曲線轉型效果，可能就要有所打折了。
既然如此，那我們不妨客觀分析下，現在虎牙轉型的市場上限有多高？
一是從用戶規模來看，現在虎牙的月活用戶規模偏小，且有增長滯緩的趨勢，這有可能限制游戲服務和廣告業務的市場上限。
報告期內，虎牙移動端MAU達8400萬，2023年三季度為8600萬，同比有所下滑，但相較今年二季度的8350萬，環比又有所增長。
這個表現怎么樣？橫向對比行業，截至到去年第三季度，同是在發力游戲業務的B站總MAU、以及快手的MAU分別為3.41億、6.85億，遠超虎牙。
縱向對比過去，有媒體統計，截至2021年末虎牙直播移動端MAU為8090萬，2022為8430萬，2023年為8410萬。
很明顯，近三年來，虎牙的月活規模都沒有太多增長，似乎已經觸及到了平臺流量的天花板。
這也就意味著，哪怕現在虎牙的游戲服務增長勢頭很猛，但受制于用戶流量規模和增速放緩的影響，其未來的價值想象力恐怕也將極為有限。
或許正是意識到了這一點，前段時間，虎牙公司聯席CEO兼高級副總裁黃俊洪表示：我們已經開始有選擇性地將虎牙平臺上的直播和視頻內容輸送到其他平臺，從而進一步提升虎牙內容的影響力、觸達更廣闊的用戶群體……
老實說，虎牙這個思路是沒問題的，但就是最后的效果還有待觀察。
因為正常來說，虎牙把游戲內容分發給別的平臺后，是要把用戶引流回虎牙的。可現在，抖音、B站們也有游戲直播業務，那么虎牙的這個內容獲客效果就會被不斷分流。
畢竟，如果用戶只是對游戲直播感興趣，那么B站們也手握不少熱門游戲的賽事版權，足以完美承接。至于虎牙自制的賽事，這其中比如“王者榮耀主播聯賽”等，本身又是多平臺聯合舉辦，所以虎牙的內容引流效果還要再砍一刀。
最后剩下的，只有通過內容“喜歡”上虎牙主播本身的用戶們，才可能跨平臺追逐到虎牙。
但是這么一波三折下來，虎牙跨平臺獲客的“蛋糕”還能剩下多少呢？
二是大主播們外流風險加劇，可能會使虎牙游戲服務的“帶貨”能力受到極大沖擊。
虎牙在游戲相關服務方面的業務，主要有三點：游戲分發、游戲廣告和游戲道具銷售。
前兩者的增長潛力，在與虎牙的用戶規模等因素有關，后者則與主播有關。
直白點講，虎牙需要“中間人”，也就是利用粉絲們對大主播的信任引導“帶貨”。
但現在一個問題是，或許是受虎牙近年來的降本增效影響，又或許是想追求更高的平臺展示近年來，諸如張大仙，騷男等不少頭部游戲主播，在簽約合同到期后，都轉向了抖音們。
去年年底，王者榮耀一哥張大仙走出虎牙，轉戰抖音。在虎牙平臺時，張大仙曾積攢了3000多萬粉絲。但入駐抖音大半年時間，現在張大仙就已經擁有了5500多萬粉絲。
這其中固然有一定粉絲是跟著張大仙從虎牙遷移到了抖音，但多出來的近1倍粉絲規模差距，卻足以讓更多虎牙主播看到兩大平臺的流量差距。對應的商業化天花板，自然也就不可相提并論。
這實際上也是現在虎牙們的尷尬所在。畢竟，就算今年虎牙在“虎億計劃”中提到“未來三年將計劃培養千余名全行業頭部主播，為游戲商業化主播分成100億”，但問題是，相比這種畫在未來的“餅”，眼前抖音、B站們能抓住的流量增長，恐怕要更能填飽肚子。
而且在虎牙這樣的老牌游戲直播平臺，主播間競爭也要更加激烈，所以出走抖快并非不是一個更好的選擇。
換而言之，現在抖音、B站們甚至都不用主動培養主播，僅靠流量規模似乎就足以把虎牙的專業主播人才虹吸過去……
騰訊出手，虎牙有救了？
當然，無論“游戲相關服務、廣告和其他”業務的未來不確定性有多強，但這已經是虎牙唯一能破局的點。所以，虎牙跨平臺聯合的大方向恐怕也依然不會變。
不過好在，隨著互聯互通的進一步發展，現在虎牙多平臺合作的打法，也逐漸與大股東騰訊重新“連接一切”的游戲生態需求相一致。
或許正因如此，去年5月，騰訊副總裁林松濤出任了虎牙公司董事長，隨后，虎牙公司高級副總裁黃俊洪和財務副總裁吳欣獲任為虎牙公司代理聯席首席執行官。其中，前者曾經負責QQ、騰訊文檔和騰訊云基礎產品等的管理和研發工作。
然后前段時間，虎牙又發布公告稱，根據新協議，其與騰競的英雄聯盟轉播許可費從2024-2025年兩年的3億下降到2.3億，即虎牙兩年的費用會減少0.7億。
整體基本是給人給“錢”，又幫忙加快資源整合、協同發力。
如果這都逆轉不了虎牙頹勢的話，那虎牙可能就“危險”了。畢竟，此前很多投資者都曾分析過，在虎牙股價持續低迷的情況下，對騰訊權益最優解的排序其實是私有化，其次是低價回購，收益最低的才是現金分紅……
然而尷尬的是，現在虎牙確實可以借助騰訊生態把優質內容，廣泛輸送到視頻號、騰訊視頻和QQ等各大產品線?？蓺w根結底，騰訊只是一個強大的渠道，起的是宣傳和觸及用戶的作用，最后虎牙能不能吸引到新用戶，這個還要看分發的內容表現。
但前邊提到，在游戲直播內容方面，虎牙和抖音、B站們存在競爭重合情況；至于主播方面，虎牙未來能不能守住最核心的主播資源，好像也是個未知數……
所以，無論是為了長遠增長，還是為了不被騰訊“放棄”，我認為虎牙都不應該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里，還需要尋求第三增長曲線。
就像B站那樣，不僅做游戲分發銷售渠道，同時自己也做游戲開發商，尋求“暴富”的機會。
要知道，搜狐靠著天龍八部游戲，B站靠著8年前獨家代理的《Fate/Grand Order》和《碧藍航線》，都連續吃了好幾年的老底。甚至現在不少投資者對B站的新看點，都放到了前段時間推出的一款SLG（策略類游戲）——《三國：謀定天下》上。
可見，一款爆款游戲是能夠幫助虎牙們逆天改命的。
不過在這方面，游戲開發是大股東騰訊的主戰場，虎牙能不能擺脫游戲渠道的定位，還要看騰訊的意思。
畢竟，騰訊一直是給人、給資源，但好像就是沒有讓虎牙重點發力游戲，這背后是不是有某種戰略考量？我們不得而知。
但即便大型游戲做不來，我認為虎牙還是可以適度做些小游戲的。
一方面，現在的小游戲，無論是市場還是增長想象力其實都并不“小”。據《2024年1-6月中國游戲產業報告》，1—6月，小程序移動游戲收入166.03億元，同比增長60.5%。
另一方面，作為游戲直播平臺，虎牙對于用戶的游戲偏好應該是更加敏銳的。如果能借此實現反推，那么未嘗不能為虎牙再多增加一條更穩定，也更具想象力的增長曲線。
總之，在直播業務遇冷的當下，虎牙加碼發力游戲相關服務、廣告和其他業務，本身是沒錯的，但就是有點孤注一擲的既視感。
雖然這不難理解，畢竟就算現在虎牙轉型失敗了，但還有騰訊保底，未來甚至也還有與斗魚合并的可能。
可這么個“梭哈”玩法，對資本市場和投資者而言，無疑就成了一場沒有贏家的“豪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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